老子文化

老子故事-西出函谷关
来源:函谷关旅游网 日期:2011年7月15日

老子故事-西出函谷关

该有十多天了吧,老聃先生夜夜睡不着。

这是北方的冬天,所以晚上很冷。老聃先生每每在后半夜呆呆地看着昏黄的灯火跳动,就会想起很多事,看到过去的他躺在李树下鼾声如累,而年迈的母亲在远处的田野里忙忙碌碌,心里就涌上一丝甜蜜的羞愧,乐天知命直接导致的就是懒惰。该是归期将至了吧!老聃先生想。也有过做梦的时候,他曾经在梦中看到万千乌鸦张开它们白色的翅膀盖住了天空。奇怪的是后来只剩一只留在了树梢上啼叫到死。

又是一夜,老聃先生独坐无眠。 黎明时分,弟子们都起来了。他们大声打着哈欠系着裤带走向地里井旁,一路上与村妇们一起挥洒笑声。北窗外飘来煎饼的香味。又放大蒜了,气氛浓烈热情得使老聃先生精神为之一振。生活大抵是这样的:早晨吃完煎饼喝口水来到大厅,然后给坐在台阶下一脸虔诚的弟子们讲学。下午去国家储备局的仓库里转转,清理一下出入帐记录。然后再吃煎饼,看阳光从厅堂里退出逃走直到黑夜来临,然后是整夜的睡不着。总是这样,儿时梦想很远,未来道路很长,真有一种未尝经验的无聊。

屋外越来越亮了,老聃先生一脸严肃走出房间,哆哆嗦嗦踱进茅房,又哆哆嗦嗦做完该做的事,严肃的脸才开始轻松起来。走出来,淡淡的阳光照过来,轻烟升起在杨树和柿子树的上空,曼妙而舞。一个裤子松松垮垮的孩子正得意忘形地撵着一只秃尾的公鸡。走投无路的它不得不投奔老聃先生而来,迅捷地穿过他的裤裆一下就窜进了茅房。老聃先生终于笑起来了,他摸摸孩子大汗淋漓的头,真不想停下这笑声。 像往常一样,弟子们早已在蒲团上坐好了。冬日暖阳撒在一张张木然的脸上,恬静安详得可怕。老聃先生突然觉得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,疼痛就立刻到了心里。似乎隐约的有点不对劲,可看看上下左右和平时又没什么不同。 老聃先生走到枣木椅子旁坐下,说话了,他说:“你们把手里的刀笔、竹简都放下,今天我们来说点别的。” 说到这,他顿了一下,看着照做的弟子们,又继续往下说:“我小时候想法也很简单,我娘就说我太傻,将来要吃亏的。

后来我离开故乡来到这里,见到了你们,长出了白色的胡子,眼睛有时会在风里流泪。也许一切都像年轮一样循环往复,你们有一天如果看到另一个老头子滔滔不绝地讲述他自己的故事,那可能就是我了。三

十五岁那年我是在路上度过的,夜晚的风雨里常有闪电雷鸣,它们烛照夜空,让我在一瞬间看到黑暗里的一切。“道”是什么,也许你们能给我一个回答。这两天我总是睡不着,我不知道能给你们什么安身立命的依托。两百里外的官道上常有兵车过去,你们的血肉之躯如果真的领悟了“道”,会抗得住刀枪棍棒的一击吗?而今我迷惑与三十五岁那年的日子,不管骄阳似火,还是阴雨绵绵,我都坚信万物存在的定数,周而复始,你我凡人都会知晓。而今我犀利目光不在,头脑也不在清晰,意念的鱼儿游移不定,我没法贴近它们。”

话声骤然消逝,老聃先生目光清矍,神采奕奕。秦地的儿女们因为长年在厚重的土地上劳作生息,自然也养成了沉默寡言的羔羊习性。现在大厅里万籁无声,冬日时光冰冷没有感情,然而漫长。这一刻的沉默被老聃先生再度打破,他说:“我感觉一切都在一个更为隐秘的所在。”说到这儿,他挥动起他的左手,指向西方。

西窗外灰蒙蒙的世俗景象在众人眼里美妙了一瞬后又回复原样。沙砾和尘土,流汗的农民,死去的农民构成了西方的全部。然而还是没有人说什么,念了这么多年书,弟子们都明白应该做的事是紧闭双唇。老聃先生长叹一声,离开了大厅。 春秋时期的时光在弟子们的耳旁改变了模样。村庄像墓地一样静悄悄,白云流水就在这墓地旁流连徜徉。现在的周国看似庞大而实际上一天天在衰微,诸侯们的争斗从未停止过。老聃先生想要离开这里,不是失望,也不知道是不是厌倦。整天看着弟子们木然的面孔,整天看着孔丘送来的咸鱼,这样的日子有点无所事从。那咸鱼一直挂在屋檐下。它

目睹了他与孔丘谈话的全部经过。一想到孔丘有所待的眼神,老聃先生就两腿发软,他知道自己清静无为的老毛病又犯了。孔丘离去时已是黄昏,他扶住门框,目送着这山东大汉的背影消失在村口,却没有意识到他偷偷放下的咸鱼正躺在角落里窃窃发笑。在咸鱼与道之间老聃先生无法作出选择,他只能把咸鱼高高挂起,而在心里琢磨着这令人费解的道。

当物之急是要找一头好牲口,能走远路而且要慢,这样才能看清周国的土地和农民。还要烙两百五十张煎饼,少放大蒜,才合无欲无求的要旨。老聃先生闭上眼,好象很累,又好象彻底高兴了一回,自隐无名就在眼前,也要欢喜,也要忧愁。于此刻寂寥时光,老聃先生独自站立。似乎有一头青牛来到了门口。大丛开败的菊花被鲜红的舌头卷入唾液丰盈的口中,然后是轻轻咀嚼,把美好咬碎吞入腹中。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剑刺入左胸,剧烈的疼痛使得老聃先生不由自主走向门外,他看见:一头青牛站在阳光里,有两只苍蝇围着它的屁股转来转去。老聃先生没有为青牛的出现而感到惊奇,倒是惊讶于那两只苍蝇,冬天是不应该有苍蝇的啊。

第二天黄昏老聃先生远远的最后一次眺望了一下十几年的故地,走向了一片风沙里。青牛不紧不慢留下一路的蹄印,偶尔还下几团热呼呼的牛粪。东面是肯定不能去的,孔丘在那里,等着向他讨教,他太有计谋,总是想找到别人的破绽。那就随便往剩下的方向去吧。可青牛走走停停,也不知它要去哪儿。这样的行走没有目的,老聃先生都快睡过去了,直到被函谷关厚厚的城墙挡住。 函谷关是一座破败的关隘,没有人把守,看样子也和老聃先生一样风烛残年了。老聃先生抬头看了一下城楼上高挂的牌匾,说:“太久了,该换下来,好好休息一下了。” 春秋时候,有许多吃饱了饭的农民坐下来不停的说话,他们被称为思想家,有德之人。老聃先生算一个,他后来骑着一头牛消失在了沙漠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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